雷安/骑马的国王（END）
这是我写过最长的短篇了。
一发完结。
食用愉快。
——————
1.
我死了。
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，直直的插/进心脏。
捅我的人是个小女孩，年龄看起来很小，不过也是，参加凹凸大赛的基本年龄都不大。
大多成年人早就被现实改变了，屈服了环境，忘记了梦想。只有对未来充满期待，妄想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才会被口口相传的说辞鼓动。
她满脸都是泪痕，鼻涕眼泪肆意。握着刀的手都在抖。
我忍不住叹口气，本来想说点什么，动了动嘴，牵扯着伤口尖锐的疼痛，身体越来越冷，眼睛也渐渐看不到了。耳边依稀听到有人大声叫我名字。
……像是恶/党的声音。
算了。
我好困，让我睡吧。
2.
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。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呆在这片荒芜大地上。
我是个死神。
并不是普通世人所猜测的那样，一身漆黑行走在世间收割灵魂带走濒死的人。哦不，一身漆黑是真的。我的同事全部都用黑色的披风遮住全身，透过厚厚的兜帽打量世人。据说每一个成为死神的人，生前都有忘不掉的执念。它深深的扎根在灵魂深处，死后也不依不饶。
我们都随身带有一块小巧的怀表，它只有一个指针，一直在缓慢移动，这是守护者的时间，当它暂停的时候就会发出轻微的“滴答”声，这就代表这个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，死神该收割他的灵魂了。
每个人自诞生起终有一日回归死神的怀抱。而我们要做的，就是跟在自己的守护者身边，静静的，等待属于他们的指针暂停的那一刻。
我的指导者是莱娜小姐，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，其实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。我的第一次任务是莱娜小姐左右挑选后分配给我的，守护者是一个很平凡的少女。她会苦恼成堆的作业怎么做完，会在早上赖床到差点迟到，会在遇到喜欢的男孩子时忍不住低头羞涩。她的指针走的平缓，不急不躁，倒是和少女欢脱的性格形成很大的对比。她估计会活到白发苍苍，在爱人的陪伴中猝然长逝吧。我如此想着，从未怀疑。
一般立下这种flag的事情都不会如愿，而那一天来的太快，快的让人无法接受。
少女如同往常一样结束补习告别同学，穿过走了无数遍的街道回家，结果，遇到了变态。她的挣扎哀求与呼救没有任何人听到，除了我。
我根本没有多加思考，提起我的武器——冷热流，向施暴者砍去。
我收割了不该收割的灵魂。
少女惊恐万分的推开尸体跌跌撞撞的奔回家中。
我闯祸了，第一次上岗就收割错了灵魂。奇怪的是我的内心非常的坦然，唯一担心的便是莱娜小姐作为我的指导者是否会受到牵连。
我想，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，我依然会这么做。这显然不符合死神的教导，我只能把它归功于我作为人类时短短的19年。那是刻在骨子里的，尊重女性，对抗强/暴。
唤谁谁到。
莱娜小姐一脸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出现在我身边。
“你果然是个烂好人。”莱娜小姐叹了口气。
我尴尬的笑了几声。
莱娜小姐迅速拿走浮现在尸体上的光球——灵魂，随后不耐烦地看向傻站着的我：“你还愣着干嘛，不能离开守护者你忘了吗？”
“噢，好的。”我在原地迟疑了几秒，“不会有惩罚吗？”
莱娜小姐看了我一眼：“你以为你改变了她的命运，救了她吗？”
“命运之所以称为命运，就是因为它的不可逆性。”莱娜小姐提醒他，“不信你看怀表。”
指针微微颤抖着，艰难地在表盘爬行。然后在我的注视下，“滴答”一声停止了跳动。
我飞奔着去找那个少女。
她死了。
死因非常的可笑，在跌跌撞撞奔回家的路上身子不小心撞在路灯上，恰好，年久失修的灯泡坠落下来正巧砸在她的头顶，直接免费做了个开颅手术。白黄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，少女睁大眼睛，里面还留着脱离暴徒时的惊慌，就这么静静的趴在地上。代表灵魂的光球浮在她的身子上方，静静地等待死神的收割。
3.
我当死神很久了，见过了各式各样的死亡，刚出生的婴儿被溺死；青春美貌的少女被夺去生命；贪婪的富人寻求长生不老，当然也有老人在儿孙包围中猝然长逝。我看过了无数生生死死，岁月长河寂静无声的流淌，而我只是趟过河流的旅人，任凭潮湿的衣角蒸发。
死神的世界其实一片荒芜，裸露的土地硬邦邦的杵着几棵枯树，它们的枝丫扭曲着伸向永远阴沉沉的天空。没人喜欢呆在这里，包括死神。所以我的同事们总是在此短暂停留，接过任务后立马动身前往光明磊落的人间。
4.
背景昏暗尘埃漂浮在空中，光影诡异的从不知名的地方投射下来只笼罩了粽发的小男孩，他趴在桌子上，听着对面全身浸在在黑影里的中年男子讲故事。我注意到那个男孩的眼睛非常的明亮，碧绿色的眸子比阳光还要闪耀。
中年男子在讲一个哲学故事，低沉的声音顺着梦境流进我的耳朵。
一个国王因为一块铁钉，输了一场战役，最后亡了一个国家。
渐渐的低沉的声音越来越模糊，不知何时参杂进了清脆的儿童声音，在梦境中化为童谣直直闯进我的心里。
“少了一个铁钉，掉了一个马掌；
掉了一个马掌，失了一匹战马；
失了一匹战马，丢了一个国王；
丢了一个国王，输了一场战争；
输了一场战争，亡了一个国家。”
最后的最后，在我思绪越发清醒穿越白茫茫的迷雾即将醒来时，我听到小男孩稚嫩的声音问道，“师傅，这个故事什么意思啊？”
“一点点微小的错误都能影响未来……”
男子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，我醒了过来。
当我醒过来的时候，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。梦境太真实，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小男孩一样。
我去问了莱娜小姐，她静静的看了我半响，在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的时候，开口告诉我，死神不做梦，一旦梦到什么就是预言。
4.
最近莱娜小姐很忙，听说遇到点棘手的事，不过在谈起她的守护者时，我察觉到她波澜不惊的语气下掩藏的深深的骄傲。她告诉我，如果我太闲，可以去接任务。
这次的任务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，简简单单的名字以及图片。
布伦达，雷王星皇族嫡系传人。
照片上的少年头戴象征他身份的精美王冠，乖巧的坐在椅子上，他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，紫罗兰色的眼睛一片冷漠仿佛世间万物也不值得他的停驻，冷淡的视线一直蔓延到远方。
我记下他的模样立刻动身前往，最后在皇宫的花园找到了他。
大概十岁左右的少年举着花洒浇灌比他的身形还要高大的蔷薇，我落在他的身边。
“先生，你挡住我的光了。”
我看了看四周，除了站在不远处毕恭毕敬的仆人外在少年身边的只有自己。未了，少年又说了一句，“这位黑漆漆的先生，麻烦你让一下。”
我：？？？
这个少年能看到死神，我第一次遇到这种特质的守护者。本来随时跟着守护者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，但当两方都知晓对方的存在的时候就变得尴尬无比了。也许只是我单方面如此，毕竟少年早已习惯了走在哪里都有人跟随的生活，充其量只是在浩浩荡荡的跟随者中多了个全身黑漆漆的家伙罢了。
少年旁若无人的解开身上的衣物递给身边服侍她的女仆，我不自在的别过头去，感觉自己脸颊烧的通红。少年半个身子浸在水中，手臂搭在池子旁边，看到黑漆漆的死神换了个方向别过脸背对着他，忍不住笑了，“喂，你们死神都像你这么纯情吗？”
我倒吸一口凉气，猛地转过头去，女仆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安静的垂眸站着。布伦达倒是看出了安迷修的顾虑，他趴在水池旁无所谓的开口：“没关系，乱说的话，杀掉就是。”
“……”我张了张嘴最后保持缄默，虽然不赞同这样的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，但我深知少年从小受过的教育所看到的行事准则决定着他的态度。没有什么对与错，更不至于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对方之上。
少年每天都很忙，若是没有意外他就是这座星球下一任的君主。他的日常被各种乱七八糟的课程填满，来来往往不同的老师进出于授课的地方，他们都是各个领域最杰出的能人。
他坐在书桌旁手撑着头看向窗外，阳光透过不规则的彩色玻璃变得五光十色。前方秃顶的老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。
作为这个星球未来的主人，他挥一挥手，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与死。所有的人只关注于他是否合格，用打量王室储君的眼光看待他，他被禁锢在这样的目光里太久太久了，久到他根本不知道正常少年的玩乐应该是怎样的。作为一个死神，应该不动声色的打量世间万物，偶尔垂下眼睑悲悯于人世间无端逝去的生命。我并不是一个烂好人，但此刻突然心生怜悯。我无视了滔滔不绝的老者晃到布伦达跟前，说：“要和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？”
我们干了很出格的事，躲开守卫的巡逻顺着树干翻出了皇宫。距离皇宫几尺远的主干道正在举行灯盏，流光满目，光彩夺人。布伦达在我的建议下带上用繁复油彩绘制的面具，我们流连于街边精巧的玩偶，惊异于能人异士的表演，摩肩接踵之间我担心对方被挤的看不见，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。
最后夜幕降临，贯穿主城的河流上涌起淡淡的薄雾，河面上零星飘着河灯。布伦达手里握着雷王星最普通的星星造型糖果，靠在栏杆上侧头看向远处零星绽放的烟火。
“死神先生是不是看过很多这样的景色？”
突然地发问让我愣了愣，但少年并没有等我回答，他抬起头，眼光一直蔓延到河流的尽头。“……真热闹啊。”他顿了顿，“此后在我的治理下，必定盛世长久不衰，公正于世间永存。”
我看向布伦达，他早已敛去刚才玩乐时属于孩童的快乐，此刻眼神锐利，野心在他的心底发酵。他依稀窥见了少年之后坐与王座之上睥睨世间的情景，他的名字必定随着他的长大响彻世间，称号无人不知。
“死神先生，我送你一个礼物吧。”布伦达张开手掌，是一块黑曜石。“反正死神先生也黑漆漆的，看到就随手买了。”
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，我非常的开心，接了过来，“谢谢你，我很喜欢。”
5.
我无意中听到有人议论“死神”的存在。他们说，听说有人传言三皇子身边跟着死神，有人说这是他用邪术招来的，为了诅咒妨碍他的人，又有人说，他被死神盯上了，活不了多久。但到底当八卦讲的人并不是很相信，毕竟死神什么的一听就是编造出来的。
“不过几个翻不了台面的小丑，没什么直的注意的。”我讲给布伦达听的时候，他连一丝注意力都没分给我。
好吧。我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。
但是随后，事情发展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。流言被加工扭曲，以一种匪夷所思的传播速度席卷至星球的每一个角落。事情发酵膨大的无法挽回，各类暗中窥视权利的老东西都参了一角。
布伦达被带到了监狱。
“别怕，没事的。”布伦达给我如此说。
三人成虎，掌握舆论者就是胜者。大众往往没有自己的想法，容易被外界言论左右。谣言说的多了，再睿智的人都得思考一下，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坚持这样，是不是我错了。
大环境改变，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。差别只是在于早晚而已。
谣言发酵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。星球所有平民强制要求处死恶魔的呼声越来越大，愈来愈高，甚至还有了暴动现象。
你为什么不审判他？
是不是因为他是皇室的王子，连皇室都在包庇他。
说什么公平公正，不过是对我们庶民来说的吧。
于是在恶意的推动下，局面就变成了，审判他有罪才是公正的言论。
他的父亲为此愁白了所有的头发，起因很简单，不过是身边的侍女听到布伦达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叫着死神，仿佛在和什么交谈。她很恐惧，偷偷的把她告诉了自己的朋友，她的朋友又转头告诉了她的朋友……
就这样，一场阴谋诞生了。
6.
布伦达自愿上了绞刑架。
他被他所信仰的法律，所坚持的公正推上了绞刑架。
愚民从恐惧中催生出暴戾。“杀了他！恶魔！”
布伦达对此充耳不闻，他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。
“若是我死了，灵魂是让你保管吗？”
“…是的。”
“那好，你可要好好保管，别弄丢了。”少年面色苍白，却静静的笑开了。
7.
我没办法看到这双紫色的眼睛熄灭光芒。他本该成长为一个英明的国王，在他的治理下，瘟疫与灾荒不再肆意，长久的和平取代战争，王国富足，人民安康。
他应该举起代表公正严明的权杖，垂衣治理四海八荒。而不是在民众恨意的眼光中身体慢慢变冷，最后和所有人一样，归为尘土。
我想起了很久之前，莱娜小姐告诉我，死神是不能轻易拨动怀表上的齿轮的。
怀表上的指针是世界万物跳动的时间，每一声“滴答”便是有人悄无声息的死去。拨动了时间，就是打破了万物的生长规矩。话毕，莱娜小姐冷冰冰的说，你要是想死就试试吧。
莱娜小姐这幅明明是关心你还不表露出来的样子我见多了。点了点头，“放心吧，我不会动它的。”
布伦达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，我清楚的听到了来自钟表的一声“滴答”。
这是通知死神，该收割灵魂了。我从未觉得齿轮转动的声音如此沉重，它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，化为绝望冲荡着四肢百骸。
远处传来铺天盖地的欢呼声。
这是我的过错。
我把对方送给他的黑曜石挂坠贴在胸口，企图从中汲取一点勇气。然后伸出手，轻轻地，拨动了精美的指针，然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以拨动。我轻轻地一推，指针微转，代表世间万物的时间就开始改变。
8.
我再次醒来的时候，是在审判庭上。头顶琉璃拼凑的十二圣宫图像无悲无喜的注视着他。神明问我，安迷修，你可知错？
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我的原因，失去未来。我说。
神叹了口气，顽固不灵。
我正想说，不论罚我什么我都接受，还没开口，他便冲我摆了摆手，我失去了意识。
9.
再次醒来的时候，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笨重极了，最显著的改变，我不能飘起来了。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黑漆漆的披风也不见了，倒是冷热流躺在我的身边。不远处三三两两聚集了很多人，不时有几个充满恶意的目光扫过我。
我看到一个全身是白色的人浮在上空，口型不大，但声音却传遍每一个角落，他说，凹凸大赛，开始。
我转身离开时依稀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头巾一闪而过，我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。
错觉吧，对方极大的可能现在正在好好的当他的三皇子。
我转身离开。
10.
一头奇形怪状的牛轰然倒地，我的耳边出来冷冰冰的女声，安迷修，加三十分。
我收回手里的剑，至今都不明白神送我来到这个比赛到底意义何在。
我打算去河边洗个手擦个剑，然后我遇到了他。
他简直和布伦达一模一样，除了性格。他的全身都在叫嚣着不好惹，他的眼神像狼，锐利野性又自由。
突然这双紫色的眼睛看向了我，他说，“喂，弱者。你那是什么眼神？”
我发现他的目光看向我的方向，我左右看了看，一脸茫然，“我？”
他露出仿佛在看白/痴一样的表情。
“……。”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。
“算了。”他站了起来，拿起放在脚边的锤子，指了过来。“杀了你就没这种讨厌的眼神了。”
我只来得及举起冷热流交叉在身前护住自己，锤子狠狠的砸在我的剑上，震得我虎口发麻。
“哦？”他挑了挑眉，似是有些诧异我居然抗下了他的这一锤。随即嘴角露出微笑，衣角飘起，周身有紫色的闪电若隐若现。
在这么危机的时刻，我不知道脑子哪里犯了抽，大喊，“你有什么兄弟，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！”
“……”
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在和他战斗的时候要求对方介绍兄弟给我的。如果换成姐妹，颇有种追求对方的错觉。我发誓他狂酷吊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。他眼睛里明晃晃写着：“你有病吧。”
我看对方全身冷冽的杀意消散了下去，咳嗽了几声，说，“那个…你有没有一个叫布伦达的兄弟？”
11.
原来雷王星皇室家族一些成员的信息是公开的。我花了点数问了终端系统就啥都知道了。
行吧，怪不得对方那天看我的眼神像看智障一样。
三皇子叫雷狮，不是布伦达。
他放着好好的王位不坐，离家出走当了海盗。还成立了雷狮海盗船，居然还是通缉犯。
也不知什么情况，我和雷狮经常能遇到。明明这个比赛场地那么大我辗转哪个场地都能遇到他，如果刨除每次见面都要打一架的话，这几乎可以说是缘分，可惜他看我不顺眼，我看他不顺眼，所以我管这叫孽缘。打着打着，我们也不知道从何时起，打累了我们还能坐下聊会天。
他说，安迷修你搭讪的方式真老套。怪不得被女生说恶心帅。
我：……你再进行人身攻击我就要揍你了。
他没理我，继续说，不过我允了。
我一脸茫然看着他，允了？允什么了？
他又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。
我没忍住提起了剑，然后我们又凶残的打了一架。
12.
如往常一样我看到一群戴着丑啦吧唧斗篷的人围攻一个少女的时候，没忍住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，踏着凝晶从天而降。
直到身后少女拿着匕首捅进我的心脏的时候，我才意识到我中了圈套。
冷冷的铁器插在我温热的心脏上，疼的我一个踉跄，随后围攻我的人又在我身上添了几个窟窿。
我倒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
我好后悔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，不甘心的情绪包裹了我。然后我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向这边奔来，死前还带幻觉的吗？紫色的闪电如雷霆万击肆虐在我的周围，不多时袭击我的人全部比我早一步去见了上帝。
……好吧不是幻觉。
都说人被刺中心脏只剩15秒的时间。我怎么觉得15秒怎么这么长。
长到我看到雷狮红色的厚底鞋出现在我的视野里，他无数次吐槽过对方的厚底鞋，所谓身高不够鞋来凑，遂被暴打一顿。刚想向平常一样吐槽几句，猩甜的血不受控制的从我喉咙里涌出来，顺着嘴角流到下巴，最后滴在衣服上。
人在频死的那一刻会见到人生的走马灯。我看完之后只剩下明明晃晃的苦笑。
到底是从哪里错了？
是最开始迷宫相遇，还是他一身漆黑落在布伦达的面前，又或者这是这次森林雷狮突然找茬。两个就像是被命运包裹着的微不足道的尘粒，浑身带着一股子不妥切的棱角。不过尘粒怎么可能战胜命运的齿轮，所有人必会被碾得粉碎。
雷狮抱着我，毫不在乎血流了一手，连衣服上他也蹭的是。我迷迷糊糊的想，完了，又要被这个洁癖狗揍死了。
雷狮没揍我，我感觉到他很用力的抱住我，他说，“安迷修，黑曜石一点都不衬你。”
13.
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。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呆在这片荒芜大地上。
我是个死神。
据说生前有执念的人死后才会变成死神，我觉得纯属扯淡。
评论(5)